【敬杏】人生相談-壹
师生pa，长篇，剧情基本脱离原作。
我=杏=制作人
“老师，我想谈谈人生。”
夕阳的矢越过窗户，斜射在桌上摊开的档案夹上。凉风吹来，驱散了些夏末暧昧的闷热。
我对面的，是这学年新任职的国文老师——莲巳老师。
“如果是说前途，你的各科成绩一直很稳定，不用担心，保持下去的话，最低也可以进MARCH中之一。”*MAECH：明治大学、立教大学、青山学院大、中央大学、法政大学的合称
“...”
“虽然任教的时间不长，杏同学的努力我都看到了，我对你很有信心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。”
莲巳老师脸上罕见的露出了这样的笑颜。那是带着信任、鼓励、安慰的眼神。
但是啊，老师。
“谢谢老师。那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
看着被我关上的门，忽然悲从中来，靠着墙就坐在了走廊上。
再怎么和老师说，也是无济于事吧。
只要想着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就可以了吗。
为了考上大学努力学习，为了钱而拼命打工。志愿上像模像样地写了东京大学。但我的梦想是什么呢。
前途于我来说是那样的清晰，又是那样的渺茫。
莲巳老师能理解我的这些烦恼吗，会不会被说只是青春期呢。
我早就过了青春期的年纪了。至少这点我清楚。可是后背却被贴上了名为青春的标签。
明天，约老师去屋顶一起吃午饭吧。
出师不利这种事情是常有的。比如晚上睡得太晚，起来慌慌张张地做便当，又急匆匆地出门结果还是错过了电车。
对未来的迷茫还是有的，不过身边的人都说不用担心，对于成绩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。
但是好多东西不曾有人告诉过我。为什么越重要的事情反而没有人来教我们呢。
第一节课就是莲巳老师的国文，能不能在课结束前赶到呢。
其实就算迟到了也没什么吧。为什么我们会对终将到来和终将逝去的事物那样执着呢。
电车来了，该走了。
我理所当然地没有赶上莲巳老师的国文课。
一上午不知为什么就过去了，午休的铃声响起，我立马拿着便当加快步伐走向办公室，却正好撞上下楼梯的莲巳老师。应该是刚从复印室出来，手上还抱着一叠资料。
正好，省去了在其他老师面前邀请莲巳老师的尴尬。
“啊，杏同学。”
“莲巳老师中午好！方便一起吃午饭吗？”
“可以倒是可以...不过你今天早上怎么没上国文课？”
我一时间也想不到好借口，说：
“啊...那个一会去天台边吃饭边说吧。”
莲巳老师顿了一下才回答：“好吧，我一会就过去。”
不知道莲巳老师有没有对我刚才的举动感到疑惑，不过就算疑惑也只会被他当成小姑娘的活泼和急性子吧。
今天天台一个人也没有，楼顶不停地刮着风。
一会该和莲巳老师怎么开口呢，先从平安时代的话题说起？不不不，这样的话就算说到午休结束都没办法引入正题。我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，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口。
“你在发什么呆？”
莲巳老师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。
“诶，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？我都没发现。”
我讪讪地笑着掩饰先前的狼狈。
莲巳老师坐到了椅子上，隔着我有一段距离。
“好了，说说你上午为什么迟到吧。”
真是单刀直入啊...刚才完全没有思考怎么编迟到的理由，这下莲巳老师的说教是逃不了了...
“迟到了是因为...是因为...”
啊啊！为什么我要迟到呢，如果不迟到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吧，明明为了今天的午饭准备了很多，越重要的事却越总会出岔子。而昨天的我觉得重要的事情，现在的我正在经历着，却只感受到时间轻薄地擦过我的躯体，如往日别无二致。
“睡过头错过了电车...”
我不看也知道，莲巳老师一定皱起了眉头。
但我对实话实说的选择并不后悔，或许这是属于这个年代的我独有的正义感吧。
“只是这样？”
“对，就这么简单的原因。”
“因为睡过头正好错过我对国文课？怎么说你好，哎，真是无可救药。”
“...”我静静等待着传说中莲巳老师滔滔不绝的说教。
“这个时期一节国文课能落下多少功课你应该清楚吧。”
“是的，我意识到错误了。”我低着头，完全不敢看莲巳老师。
“不过，实话实说还是值得表扬的。”
伴随着尾音落下，头顶忽的落上了什么东西。
是莲巳老师的手。我有些惶恐甚至忘记回答了莲巳老师的话。
很快的，那重感便消失了。
莲巳老师站起身。
“明天可不能再迟到了。”说完他便往出口走去。
“遵命！”我行了个礼。
莲巳老师笑了笑，“你也别在这里呆太久了，风吹太久容易感冒。请假一天要补的课可不是一般多。”
“莲巳老师！今天的国文课，可以麻烦您给我补课吗？”
“可以，你放学后在教室里等我吧，记得和家里说一声。”
莲巳老师不知道的是，我一个人生活着。
而我当时不知道的是，莲巳老师的午饭只是一听罐装咖啡。
最后的对话结束，我想要问的那些话连“为什么”的w都没发出声来。不过似乎我得到了其他问题的答案。
莲巳老师的手放在我头上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。
和莲巳老师一起的这些时间过得太快了，一定是被楼顶的风吹地加快了进度，我想。
我真是个大笨蛋。
傍晚，莲巳老师按照约定到了教室里给我补课。
莲巳老师慢慢走向讲台，我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放学后的教室只剩我一个学生听课，总感觉气氛有些古怪。
莲巳老师环视一遍教室，又从讲台上下来了，径直走到我的桌前，伸手将前桌的椅子转了过来。
大概是因为天气热，他的衬衫袖子挽上去了一节，露出线条平缓但有力的手臂。
“那个...莲巳老师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啊，就是，我想问一下您不需要用写板书吗？”
“没事，这节课的内容对于考试不算重要，只需要理解掌握就够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但愿我的心跳声能被归巢飞鸟的鸣叫盖住。
安静的教室里莲巳老师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。
听着莲巳老师的声音，我盯着书点头当做回答。
莲巳老师是东京大学文学部毕业的高材生。我是否该感谢校方送上的这份邂逅，到明年的盛夏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，这是双方见面前便已经知晓分离结局的剧本啊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。
前途和未来在此刻我心里倏地都变得虚无缥缈。我不敢看莲巳老师的眼睛。我害怕自己会止不住地落下眼泪来。
我好想把时间停下，就此停在莲巳老师夕阳映照下的侧脸，停在夏末的蝉鸣。
让我永远活在这一天也好啊，这样离别也就不会到来了。
讲完课后，莲巳老师边帮我收拾书本边说，
“时间有些晚了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“诶，可以吗？”习惯性地用了问句，但我心里还真倒怕起来了，害怕莲巳老师在我客套性的推脱下真的会不送我回去。
我接过莲巳老师递来的练习册。
莲巳老师的袖子已经放了下来，是因为晚上气温下降吧。
“...那麻烦老师了！”我最终像傻瓜一样略过给别人的回答机会，接了自己的话。
“没事，这是我该做的。”
“...”
没错。
这是莲巳老师作为老师义务内的责任。
为什么我心中却会泛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悲伤呢。
我和莲巳老师一起走着，目的地是校门口的车位。很近。
天已经快黑了，我悄悄地看向莲巳老师，空气中只剩下两双脚步声。
这样的经历，还能有几次呢。
夏天就快结束了啊。
九月十一日。
班上的同学跳楼自杀了。
据说是因为学业压力和家庭原因。
虽然是事实，但是很难接受，我只觉得这位和我没什么来往的同学请了很久很久的假，久到毕业那天也无法见到她罢了。看着她桌上摆的那瓶菊花，微风轻拂过花瓣，好像她还坐在那里。
午休时，发呆的我被一个声音拉回现实。
“杏？你没事吧。”
“嗯？没什么。莲巳老师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你课上一直在发呆啊，我担心你因为同学的事受到影响...”
“老师你在说什么呢，我这不是好好的。”我笑了起来，为了让莲巳老师放心。
见我还笑得出来，莲巳老师刚才紧张的神情也被微笑取代。
老师，即使心中很痛也要撒谎是为什么呢。
“这个你拿着吧。”莲巳老师递给我一盒草莓牛奶。
“嗯？难不成，这是老师特意买给我的吗。”我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刚才在贩卖机按错按钮多买的。”想想也只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吧。
“这样啊...”
“看你一天什么也不喝，包里一瓶水也没有，这样下去可不行，现在身体才是最重要的，成绩第二考虑。杏你也不能只知道学习啊......”
大家都说莲巳老师看起来很可怕。但是我面前的明明是这样关心学生的莲巳老师。
听着莲巳老师的唠叨，我感到好幸福。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师对我的偏爱呢。如果是的话，我该庆幸吗，如果不是的话，我能做到不落下眼泪吗。
老师，活着就已经很痛苦了啊。
这天之后，胸口上好像开了个大洞，有什么一直从这个大洞中散出。大概是生命力吧。
毕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。我也即将要成为大人了，那时我将会如何呢。在这之前，好多的问题能得到解答吗。
落叶沙沙。日暮西垂。夏天的余味渐渐消逝。
十月，毕业前重要的一环到来了——研学修行。
虽然已经十月了，但也仅仅是十月初。东京的气温一直没能降下来，称之凉爽的夏日也不为过。
很遗憾，毕业前最后一次研学修行，莲巳老师因故无法和我们一起参加。
不过因为班主任不在，和同学间也创造了更多不一样的回忆。
但这段可能永远以片段形式存在我脑海中的记忆，再不会出现莲巳老师的身影。
再见到莲巳老师的时候，他早早地换上了秋装。
在学校的日子好像很漫长，但有时又如白驹过隙。
十一月，文化祭。
莲巳老师似乎不是很喜欢太热闹的环境，白天几乎没有在校园里看见他的身影，他只在上午我们跑出班级前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。
日落前赶着看篝火大会的我正跑着下楼。
正巧路过办公室门口，两个曾经说过莲巳老师“难以相处”“说教像法条一样又臭又长”的女同学挤在莲巳老师的桌旁不知道说着什么，然后莲巳老师笑了。
那是我第一次听见莲巳老师的笑声。很轻，我的词藻无法支撑我来形容这声轻笑。看着这幅景象我竟也微微笑了起来，直到心中泛起一股酸涩。
莲巳老师的笑为什么像一根针直直地刺到了我的心上了呢。
明明还没入冬，一阵风吹来，刺骨的冰冷。
莲巳老师从未在我面前这么笑过。对啊，我怎么才意识到呢。我是个没意思的学生。和那些长得漂亮、声音柔和的女同学相比，除了成绩我没有任何能引起莲巳老师注意的地方了。
要怪还是怪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上的人吧。
夜晚的篝火很亮。
啊啊，感情真是碍事。
总会随时间淡去的感情，在最初的一刻却这样让人心痛。
啊啊，泪水真是碍事。
老师就站在篝火的对面，隔着火光我看见莲巳老师在和别的同学谈笑。
果然啊，我才不是什么例外。却自大地捏造出了不存在的私情。
真是难为情，真是对不起。
这天之后，我再没和莲巳老师单独说过话。
闹钟响起，窗外正下着学，冒起了白烟。
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，冬天一到就会变成雪。
拿着伞的我走出了门，跨过门槛的那一刻似乎跨出了某种结界。
我决定把一切弃之不顾，就此逃走。
在电车上随人潮摆动时，我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莲巳老师的场景。
说起来也就是几个月前，但感觉这份回忆已经淡淡有了泛黄的痕迹。
那时春风止不住的从窗户吹进来，空气里是樱花的清香。
“如果有什么事的话，请不要吝啬，尽管来找我商量。”
啊啊，再一遍遍倒带记忆中的录像也没办法做到任何事。一切一切只是老师的责任罢了。对他人温柔以待的莲巳老师，又怎会理解我的心情呢。
莲巳老师过去对我的种种关心在我脑海中第无数次播放，又在这一刻第无数次被我标上一视同仁的标签。
如果只活在回忆里就好了。痛苦也就不会到来了吧。
过完今天，这学期就结束了。之后就是见不到某人的苍白日子。
那个同学桌上放的花瓶已经被拿走了，因为花朵早就枯萎了。
我想最后再找莲巳老师谈谈。不仅是问那些为什么，还有我对他的这份感情。
跨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我似乎脱下了某种外壳。
莲巳老师正伏案写着什么，秋风从他身后的窗户吹进，刮过老师的发梢。
我要把这副风景刻进眼底。
“老师，我想谈谈人生。”我斩钉截铁地开口发出小心翼翼的声音。
“啊，是杏啊。不好意思，我现在很忙，可以待会再过来吗？”
莲巳老师抬眼看了我一下，很快的又低下头去。他一定没有听清我刚刚说了什么。
“好的，打扰了，老师再见。”
“嗯。”
见莲巳老师真的很忙的样子，我一溜烟就逃走了。
果然，我不仅是个笨蛋，还是个胆小鬼。
后来我没去找莲巳老师，莲巳老师也没有找我。他一定是不小心忘记了吧。
在鞋柜换鞋的时候，莲巳老师叫了我的名字。
“杏。”
“嗯？”
“上次模拟考你的名次又上升了啊，做得很好。”莲巳老师看起来心情不错。
“谢谢老师。”
反正他和别的学生也是这么说的吧，只是表扬的套话。我要是真的因为一个人一句话开心半天，那我的人生肯定要完蛋了。我这么想着，其实只是在和莲巳老师怄气罢了。
“适当地还是放松一下比较好，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。”
莲巳老师说着抬起手，刚才心里对莲巳老师的批判全都不见踪影，脑内一片空白，很久之前在天台的那一幕在眼前闪现。
我感觉心跳漏了半拍，但老师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和我说。”
“嗯，我会的，谢谢老师。”
事情没有想我想象中的那样，我却松了口气。
这份无以名状的感情到底是什呢，为什么越重要的事情反而没有人来教我们呢。
我和莲巳老师陆续走出了教学楼，和以往的日子一样，似乎明天还能再见到对方。
-未完待续-
厨子小记：本来以为不会再写敬杏的，却突然灵光一现新建了word文档。写的时候一直有种成就感——“我的cp也有师生pa了！”，带着这种荣誉感我就写了下去。因为本章节的关键词是青春时期的迷茫所以多少会有点无病呻吟，过了这一段就会好些。这篇估计会写得长，时间跨度也大，从学生写到开始工作。下一次更新就是高三杏x莲巳老师的最后一篇了，可以猜一下会有什么发展以及二人第一段落的结局是什么。
